如今,每逢假期,博物馆一票难求已经不是新闻,博物馆成为年轻人每到一座新的城市的重要打卡点之一。一些大馆常年是“顶流”,如故宫博物院、三星堆博物馆,以及陕西、河南等历史文化大省的省博;一个新展的开幕,也常常掀起新一轮热议话题,成为一种年轻人之间的“社交货币”。
有时候,博物馆是文化的客厅,全面而深刻;也有时候,博物馆是文化的书房,个性而生动。年轻人尝遍博物馆“大餐”后,脚步拐个弯,开始发掘小众博物馆。小众,只是相对而言,可能专注某一细分领域,可能地理上并不在大城市中心。
“5·18国际博物馆日”将至,今年的博物馆日主题为“博物馆致力于教育和研究”。有时候,恰恰是这些小众博物馆,打开博物馆的新方式、拓宽博物馆的新边界,为博物馆的新定义提供鲜活样本,也为教育和研究带来新的可能。
2022年8月24日,三年一度的第26届国际博物馆协会大会在布拉格更新了博物馆的定义:
“博物馆是为社会服务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它研究、收藏、保护、阐释和展示物质与非物质遗产。它向公众开放,具有可及性和包容性,促进多样性和可持续性。博物馆以符合道德且专业的方式进行运营和交流,并在社区的参与下,为教育、欣赏、深思和知识共享提供多种体验。”
这次最新修订中,增加了“它向公众开放……提供多种体验”这一大段表述,主要是对博物馆的工作目的与工作方式提出了多样性、可及性、体验性等要求,并突出强调了“社区的参与”。
一直以来,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总是为人津津乐道,这些藏品往往承载了悠久的历史与璀璨的文化,无声而有力地述说着“何以中国”。随着博物馆事业的日益发展,博物馆内涵的不断深化,越来越多的细分领域都值得且能够拥有一个博物馆。“镇馆之宝”未必只有珍贵文物,某个领域的代表器物,物质的、非物质的,乃至普通人使用过的日常用品,都有属于自己的“被看到”的价值。
远在大兴安岭腹地的古驿道驿站博物馆,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观众比本地居民还多的博物馆。当地年轻人在博物馆中看到林业开发建设时期,父辈们使用过的老物件,博物馆收藏的不仅是大历史,还有温馨的私家记忆。
博物馆是可及的,是随时可以走进的,来参观展览,或者,午后散步。
北京的中国现代文学馆,俨然就是一个能产生“20分钟公园效应”的场所。春天有樱花,夏天有荷花,秋天有金黄的银杏,冬天有暗香的红梅。馆内冰心的雕塑旁,总躺着一只“馆猫”,似乎和冰心当年养的一只名叫“咪咪”的猫有着某种心灵相通。
观众与博物馆之间的动词,常用的是“参观”。因为两者最初的关系是单向的,博物馆收藏展示藏品,观众隔着展柜玻璃,或者隔离绳来观看。但这种传统的关系正在被打破,体验正成为年轻人对博物馆的需求与期待。尤其当博物馆开始承载非物质遗产,就更需要“见人、见物、见生活”,这也有助于博物馆更有效地发挥教育功能。
体验性可以来自活态展陈,也可以是让观众亲自“下手”。泉州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就是一个“戏”多的典型:在“非遗剧场”,南音、高甲戏、木偶戏,演出不断;十几个小工坊,每逢节假日,观众们可以跟随传承人,体验木雕、花灯、纸扎等非遗课程。
故宫博物院曾提出故宫文化从“馆舍天地”走向“大千世界”,如今,除了北京的故宫博物院,还建立了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在福建厦门也建立了故宫鼓浪屿外国文物馆。走出“馆舍”,不仅意味着奔赴“远方”,还包括关心“附近”。博物馆对其所在的社区和居民而言,是一个身边的朋友,而有时候,博物馆能创造一个新的社区。
浙江嵊州的越剧博物馆,就坐落在一个越剧小镇中。走出博物馆,年轻人在古戏楼上、戏迷馆里,或者普通的街巷中,都能听到看到越剧,甚至擦身而过的也可能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博物馆与小镇也实现了文化功能上的互补,前者是灵魂,后者是血肉,前者提供了硬核的文化内容,后者带来了丰富体验和文旅服务。
博物馆日益成为文化综合体,正在变得越来越开放而可及、越来越多元而包容、越来越多体验而富参与。博物馆的下一站是什么?需要博物馆的从业者、体验者,乃至周边社区居民的共同创造。
蒋肖斌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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