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濒临绝境的东北老国企何以脱困重生

从亏损近3亿元到扭亏为盈，被誉为“中国空冷器的摇篮”的老牌国企哈尔滨空调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哈空调”）近年来走出了一条破茧成蝶的破冰之路。而这家有着70年历史，一度曾濒临绝境的东北老国企何以能脱困重生？

哈尔滨空调股份有限公司生产车间（无人机照片）。记者　张涛　摄

　　坚守主业　填补国内空白50多项

　　自1952年建厂以来，哈空调在我国空冷行业从无到有、从有到新的征途上制造过无数首台首套空冷设备，填补了50多项国内空白，被誉为“中国空冷器的摇篮”，“四季牌”的品牌影响力在我国空冷及相关配套行业中举足轻重。

　　2005年进厂的程磊见证了哈空调的发展。“最早的焊接活儿都要靠手工操作，后来通过技术革新，车间开始将单丝埋弧自动焊和双丝埋弧自动焊应用到焊接中，现在普遍应用的高能电子束焊接技术更是大大提高了焊接的质量和效率。”程磊说。

　　进入20世纪90年代，哈空调依靠企业多年的技术积累开始涉足核电空调设备的研制。1995年研制出我国第一台大型核级空气处理机，产品首次出口巴基斯坦恰希玛核电站，确立了企业在国内核空调行业的领先地位。之后，哈空调陆续为秦山核电、台山核电（EPR）、三门核电和海阳核电等项目交付核电空调产品，积累了宝贵的设计经验和制造经验，为后来参与核小堆项目供货奠定了坚实基础。

　　哈空调党委书记、董事长田大鹏告诉记者，哈空调拥有“国家级能源电站空冷系统研发中心”。企业技术研发中心现有人员102人，其中特级专家1人、高级专家4人、技术带头人4人，形成了由带头人、后备带头人、第三梯队成员和其他成员组成的梯队结构。研发团队能够独立完成直接空冷系统、间接空冷系统的设计，拥有独立的自主知识产权。

　　“历经70年接续传承，哈空调始终坚守主责主业，专于研发，精于制造，保持企业活力强劲、动力十足。目前哈空调制造的石化空冷器国内市场占有率超过50%。”田大鹏说。

　　减员换将　释放激励正向效应

　　“哈空调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面对发展瓶颈，空调人拿起改革创新的武器，强化改革创新的思维，把改革创新作为企业发展的‘源动力’。”田大鹏说。

　　2012年至2018年间，哈空调主导产品市场严重萎缩，企业生产经营严重滑坡，连续两年亏损达2.68亿元，企业面临退市风险。如何走出困境？改革迫在眉睫。

　　“对哈空调原领导班子进行集体免职，这一举措在哈尔滨市引起了巨大震动，也让哈空调员工看到了哈尔滨市委市政府推进国企改革的决心。”回想2018年在哈空调启动的“三项制度”改革，田大鹏心潮澎湃。

　　新领导班子就任后，第一时间以“三项制度”改革为切入点，快速重置适应企业发展的新架构，通过建立“干部能上能下”“员工能进能出”“员工收入能高能低”等新机制，激励企业员工提高自身能力。

　　几年来，哈空调通过“三项制度”改革，实现了“瘦身健体、轻装上阵”：将部门由31个缩减到20个；原有57名中层干部减员27人，减幅47%；引入中层干部考核及年度末位淘汰制度，先后有7名中层干部被免职、降职；对原来657名正式员工进行全员选岗竞聘，共减员223人。

　　新一轮干部岗位竞聘，为一批年轻人提供了施展才华的舞台。“原来干多干少一个样，一个月也就挣3000多块，现在多干就能多赚钱，工资收入涨了一倍多，来了活儿大家都主动加班加点干。”改革后脱颖而出的技术研发中心设计室“90后”主管梁超说。

　　从2018年主营业务实现扭亏为盈以来，尽管受疫情、原材料涨价、限电等诸多因素影响，哈空调仍保持了连续5年盈利，体现了强大的发展动能。

工人在哈空调生产车间内作业。记者　张涛　摄

　　创新创效　推动企业转型升级

　　在改革的同时，哈空调一直没有放慢生产创新和技术创新的脚步。在哈空调生产运营中心石化分厂，图纸摊开在数控真空电子束焊机上，操作员王钊看一眼图纸，随即在操作端的电子显示屏上输入数字，机床便自动焊接起管箱……王钊操作的数控真空电子束焊机是哈空调近两年升级换代的一件智能化加工设备。

　　“近几年，哈空调凭借‘鲁慧珉国家级技能大师工作室’等技术团队，相继研发出一系列新型焊接工艺，并成功应用于产品制造环节，填补了多项国内空白。”田大鹏说。

　　记者在生产车间的智能化管理终端上看到，工人们在完成一道工序后，只要在屏幕前刷下个人的工号码，屏幕上立刻就精准地显示出这名工人的生产时间、工作进度等相关信息。陪同记者采访的技术中心主管梁艳介绍说，为提高企业的数字化管理水平，2021年哈空调上线了一个系统集成的生产指挥调度平台。该平台有机贯穿订单交付的各个环节，通过提高各系统、各部门间的协调指挥能力，达到了数字化精准控制制造、提升车间效率等目标，极大提升了企业的智能化水平。

　　聚焦原有主体业务的同时，哈空调也积极响应国家“双碳”战略，拓展清洁能源市场，实现产业转型升级。他们与中国科学院广州能源研究所联合开展了“低碳能源与节能装备联合实验室”项目。同时与哈工大机电工程学院合作开展了“面向电子束焊接质量的相控阵超声检测技术和自动化检测装备的研发”项目。

　　田大鹏说，近日，哈空调一举夺得新疆地区两个多晶硅项目多个标段，共计214套冷氢化还原设备订单，标志着哈空调正加速由原有的石化和电站配套设备行业，向新能源配套装备和环保产业拓展。（记者 梁冬 张涛 哈尔滨报道）